二年八班的天空

看到現在的媽媽們，為了孩子
每天都忙得像個陀螺似的，轉個沒完，好辛苦
不免想到許多年前
我是怎麼把三個孩子帶大的

這幅畫是1984年11月13日畫的，名為「手忙腳亂」
那時他們都已大了，不會手忙腳亂了
最辛苦的是一個個蹦出來的頭幾年
就像這個小姐姐
手裡抱的哇哇哭，這邊扯得站不住，那邊闖禍灑一地
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就是我在幼稚園任職最後一年的寫照

早上把三個孩子從睡夢中搖醒
這個不肯起來，那個不肯穿衣
這個不肯大便，那個吃飯太慢
好不容易全部打理好出門

手裡抱著老三，老二牽著衣服，老大跟在後頭
下樓後，先把老三送到巷內鄰居家寄放
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心鄰居答應幫我照顧
才一歳的老三乖乖的認命，不哭
但是到人家家放下時，她總是忍著淚的
越是看她那樣乖，越是不忍心
兩個姐姐也說「妹妹好可憐喔」
害得我也好難過
其實這歐巴桑人很好，像自己的孩子帶她
只是都給她躺在和室的地板上，下面也不墊東西
歐巴桑很忙，做自己的事，沒人陪她玩
一分一秒捱著等我去接她回家

把老三寄放好，帶了兩個大的去學校
走到巷口等交通車
有一次，走去等車的路上
老二哼唧哼唧的說「我要嗯嗯」
老天！車都快來了，來不及回家嗯嗯了，怎麼辦呢
只好到別人家的牆腳下就地解決
她太急，也答應就這樣嗯了
之後我找了塊磚頭壓在上面，逃離現場
心裡向那家人道歉「對不起，不得已的，請原諒」

到了學校，老二因為才兩歲，怕生
不肯和小朋友一起玩
黏著我，走到哪跟到哪
同事包老師說「妳這女兒是十八世紀的小孩啊」
奇怪了，十八世紀的小孩都膽子小嗎
她才兩歲呀，怎能要求她馬上就離開媽媽，融入和小朋友一起玩呢
她算乖了，沒吵沒鬧，上課時乖乖坐著
畫畫課也拿著筆劃來畫去
後來漸漸熟了，下了課小朋友都會來牽她去玩
「小妹妹來，我們帶妳去玩」她也跟去了

老大四歲半，在班上是最優秀的學生
反應比誰都快，唱歌也最大聲
教單元時，問小朋友問題，她手舉得最快最高「老師我會」
〈講好了在學校要稱「老師」不可叫「媽媽」〉
只是在交通車上太皮，車前車後的跑
顧車的大姐姐看我在車上，不好意思罵她，小聲的說「去坐好！」
我回頭瞪她，她坐好了，過兩分鐘又見她在滿車跑

放學後，搭交通車回家
下車走向褓姆家，三人都好高興
「要接妹妹回家囉」，妹妹已經眼巴巴的等我們去好久了
於是我們又是抱一個、牽一個、跟一個的回到家中
袋子、包包一丟，趕緊鑽進廚房去忙做晚飯

日子就這樣緊張的一天天過去
她們也這樣長大啦